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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丨又是榆钱满枝时

原创 王晓松2024/04/01 15:07:45 发布 IP属地:未知 来源:德州晚报 编辑: 874 阅读 0 评论 0 点赞

作者 杨茂昆

       连绵的雨,一直延续到周五晚上。天气预报说,明天会是个晴天。躺在床上,听春雨敲窗,想象着一个朗润的周末,心中就充满了喜悦。果然,被窗外的鸟雀催醒时,一个晴朗的清晨已在等待了。

       被春雨洗过,一切都变得洁净了。垂柳的枝条上挂满着柳茸,柳絮正蓄势待发。和柳树同样显眼的,是路边的黄叶榆。榆荚饱满,沉甸甸地把榆树柔嫩的枝条压向地面,远远看去,和河边的垂柳一个样。见一位大嫂正手抓着枝条捋榆钱,我随机决定回老家,去村边的老榆树上采些榆钱。

       “阳宅背后栽榆树,铜钱串串必致富”。榆钱就是“余钱”,千百年来,人们已习惯把对美好生活的希望寄托在榆树上。记事时,老家院子中的榆树已非常高大,树枝长到了房顶上。清明前,梨花将开时,榆钱的嫩芽就会挤满枝条。荠菜已老,曲曲芽性苦,只有鲜绿、饱满的榆钱里储存着一股淡淡的甜。爬上房顶,捋一把榆钱塞进口中,轻轻一嚼,先有清润的滋味爬上舌尖,再紧嚼几下,则会鲜香满口,像是把春天含在了嘴里。煮粥、凉拌、蒸窝头、做馅包饺子、和面粉搅拌在一起上笼蒸……母亲会变换着吃法给我们改善生活。

       不过,榆钱太多,能吃掉的却少,只能看着满树的榆钱干枯在枝头。“根本吃不完,为何还家家种榆树呢?”我问母亲。“不只是榆钱,榆树的树叶、树皮、树根都可以食用。如果碰上荒年,就可以把榆树皮磨成粉当粮食。和其他树的皮不同,榆树皮磨出的粉不会伤人。”母亲回答。原来如此,这春天里结出美味的榆钱的树,还是庄稼收成不好时的救命树。

       令人惋惜的是,上世纪八十年代,专门祸害榆树的榆绿金花虫被从国外带来。见不得满树都是密密麻麻虫子的惨状,也受不了金花虫的气味,父亲不得不忍痛刨树。不只我家,乡亲们都砍掉了院子内外的榆树。好在,村外路旁、沟渠边的榆树,因远离村庄被留了下来,带着满身伤痕,艰难熬过了虫灾。

       不同于黄叶榆的青黄,老榆树的榆钱是青绿色的。被春雨滋润得鲜嫩饱满,把枝条挤占得满满簇簇。正想着靠近些捋榆钱时,叽叽喳喳地,一群麻雀飞落在榆树上。像是得到了命令,叫声突然小下来,麻雀们双爪抓着榆树柔嫩的枝条,开始快速地叼食。应是轻车熟路,不停地向着榆钱密集的地方下嘴,麻雀很容易就叼个满口,完全不顾更多的榆钱落向地面。

       “有点可惜,可总比干在树上强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转过身,见是骑着三轮的邻居二大娘。“猛哥没在家?”打过招呼,我问道。猛哥是大娘的儿子,一个很孝顺的人,怎么会让老娘来地里?

       “去新疆打工了。他不让我种田,可我闲不住。”二大娘答道。见我又抬头看榆树上的麻雀,二大娘笑了:“村里年轻人少,也都不会爬树,倒便宜了这些鸟。”

       是啊,我已离开家乡几十年。因为上学、工作、做生意、陪孩子上学,村中多半人也搬去了城镇。老家,已成了老人、老房和老树的天下。

       不忍心惊扰麻雀,我没上前捋榆钱。正想开车离开时,发现又从远处飞来十几只喜鹊,也停落在树上吃起了榆钱。看来,因常年少人光顾,这片榆树林已成了鸟儿的天堂。不时转动一下脖颈,机警地朝四周张望,喜鹊们边吃边叫,很是旁若无人的样子。旁若无人——在反复咀嚼着词义和喜鹊样子的结合度时,白居易的诗忽地涌上心头,“荠菜榆荚深村里,亦道春风为我留”,不只为村人们停留,荠菜、榆树、鸟儿、村庄,也都是春风要照料的对象。不过,榆树虽然还是村庄的伴侣,村中却少人稀罕榆钱了。也许在这些鸟鹊眼里,我才是外来户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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