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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编者按 今年,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。在中国人民14年不屈不挠的浴血奋战中,抗战将士英勇战斗、视死如归,谱写了惊天地、泣鬼神的雄壮史诗。
时空流转,记忆不灭。抗战老兵的故事,是最真实、最动人的民族记忆。大众日报·大众新闻今起推出“寻访山东抗战老兵”系列报道,走近健在的抗战老兵,听听他们的故事,重温不容忘却的历史,凝聚奋进前行的力量。
6月的一天,记者来到济南市莱芜区百岁抗战老兵滕西远的家里。老人家里插着五星红旗、墙上挂着伟人画像,令我们意外的是,他还珍藏着一把手枪和一把刺刀,这是他的奖品和战利品。
“我有两把这样的匣子枪,一把是廖容标司令奖励的,现在山东省军区展览。”说着,滕西远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箱子,从中捧出一把用红布包裹着的手枪——由于年岁已高,他的动作有些缓慢,但眼睛里闪耀着光芒。掀开红布,拿出手枪,握住枪柄,扣动扳机……滕西远的动作一气呵成。
“我手中的这把,是解放战争时期粟裕司令嘉奖给我的,他还夸我是‘孤胆英雄’。”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,老人脸上骄傲的神色掩藏不住。
1938年,13岁的滕西远成为我党抗日武装莱东县大队的一员。因为皮肤黑,大家都叫他“滕黑子”。滕西远说,有一回开动员大会,首长说谁是英雄,谁是狗熊?拿了鬼子的脑袋才是真正的抗战英雄!“我当时就想,要当就当英雄!”他举着拳头向首长立下了军令状:“一定会砍下鬼子的脑袋!”
滕西远记得,那是1940年夏天,日军疯狂扫荡鲁中抗日根据地。在一次战斗中,他打空了弹匣,敌人见状便挥舞着刺刀冲了过来,他的腋下被刺伤。“我当时心一横,夺过刺刀就把敌人给杀了——看,就是现在我手里这把。”举起手里的刺刀,老人笑得开怀,一如当年热血的“滕黑子”。“就是经过这一战,首长奖给了我第一把匣子枪”。
那会,为反日军“扫荡”,滕西远还曾多次潜入敌占区,获取情报,帮助八路军多次成功伏击日军。“多亏我会点武术,身手敏捷,每次都能为部队及时通风报信。”滕西远说。
1947年,已经是炮兵连长的滕西远毅然走上解放战争的前线。在一次查哨时,滕西远发现山沟里隐藏着敌人。“当时,我方就我们两个人,敌人差不多200人。”敌我力量悬殊,滕西远选择了智取:他一边与战友设法牵制敌人,一边想办法向部队报信,等大部队赶到后,一举俘虏了敌人。这一战,打得很漂亮。
在庆功大会上,滕西远再一次被授予一等功,粟裕亲手将枪给他挂到了身上,赞道:“真是个孤胆英雄啊!”从那以后,“双枪滕黑子”的名号响彻战场。
从军以来,大大小小的战役,滕西远参与了数十次。滕西远先后参加了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战争,曾在莱芜战役、孟良崮战役、淮海战役、渡江战役、上甘岭战役等23个战役中浴血杀敌,前后负伤5次,荣立三个一等功、两个二等功、三个三等功。
今天,百岁高龄的滕西远,记忆力开始衰退。“院子里的菜摘没摘他不记得,自己的生日和结婚年份他也记不清,唯独战场上的事忘不了。”滕西远的妻子王凤香告诉记者,一说起那段抗战经历,他总是滔滔不绝,战斗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前些年,滕西远还被聘为红色宣讲员,进军营、进校园、进机关,先后参加各类主题宣讲活动100余场。周边社区、学校的孩子们,有时也会在周末到老人家中看望,聆听他擒敌人、杀鬼子、立战功的抗战故事。他的房间里常年摆着几张小马扎、一个漂亮的盘子,盘子里放着他精心挑选的糖块——这是专门给孩子们准备的。
滕西远说,作为一名共产党员,他要继续发光发热。